菇菌

こんな一辺倒に笑う人生でした。

【罗宾所】一张遗照的旅行

*虽然是罗宾所其实左右并无意义

*有很多捏造以及个人理解

*有一些bug

 

 

 

 

神说我无法停止这一切噩梦,一直到我被过去束缚。

 

00.

十二点的钟声在寂静空阔的午夜中徘徊,黄铜制的古朴时钟仿佛永不褪色一般竖立在大堂中央,罗宾并不是太喜欢那个钟。他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对着写满各种各样名字的笔记本发呆,几乎能想象到自己站在光可鉴人的高大落地钟前,看见其上映射出自己的模样。

他拖着脸无所事事地转着手里的笔,然后往名字上画下一道粗粗的黑线,心里又把名字念了一遍,连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判,无仁义道德者死,背信弃义者杀,有所牵连者同罪,而挑战存在者失去一切。

 

他把仇人和朋友的名字混在一起,在笔记本上一个一个划掉。

 

十二点的钟声就像某种魔法一样。罗宾感觉自己正在被注视。是谁会在大半夜特地造访,甚至不触动一点安保系统?他保持着坐姿,膝盖不着痕迹把桌子正下面的暗格顶出,里面放着一把手枪,只要一有动静他就能抽出,一阵风吹过,把遥远的话语重新送进他的耳朵:

 

“难得见一次面,不考虑给老朋友一个拥抱吗?”

 

罗宾合上他的笔记本,缓缓地站起身,桌面上被他刻意覆面放置的相框不知何时重新立起,玻璃反光印出他自己的倒影,他发现合照里的所罗门不见了,突兀而生硬地消失了,不过没有引起他过大的波澜。

 

他抽出枪,快速地转身对着房间书柜前站立的人影开出两枪,硝烟的味道在房间内微微弥漫,枪声惊动了安保系统使它发出尖锐刺耳的警鸣,红色的灯光一圈一圈转动闪烁着,他无数次都在想这种带有强烈暗示意味的颜色就不应该用于应急疏散,太晃眼睛了,他看着子弹没入人影,随后在书柜上留下两个黑魆魆的窟窿。

 

“好久不见啊。”罗宾揉了揉有些发鸣的耳朵,笑着把枪拱手一扔,他的脸在闪烁的红光中变得暧昧不清,又特意把表情藏在阴影里带来不必要的压迫感,“怎么样,这样的欢迎可以算是很大排场了吧?”

  

“好久不见,所罗门。”

 

 

01.

“你说我们要怎么庆祝你这个只有24小时的第二次生命呢?果然还是去旅游吧!”罗宾天方夜谭地构思着二次生命充满精彩绝伦冒险的事情,眼镜后面闪烁着热切的光芒,他拖着一个行李箱,上面的锁扣看上去并不结实,是他不好容易从床底下翻出来的老古董。

“你这是又要计划一次离家出走?”所罗门耸耸肩,但对他规划实现的可能性不抱有任何怀疑心理,因为他们现在就站在火车站,罗宾扬了扬手里的票,形迹可疑地对着身边的空气讲话。所罗门眯起眼睛笑着提醒道,“虽然你带着耳机假装在打电话,但如果你动作这么夸张的话,还是会被当成奇怪的人吧。”

“已经变成幽灵的人请停止对我的说教!”罗宾毫不示弱反唇相讥,手里的火车票一颤一颤,给所罗门一种他这三年果然一点都没变的错觉。

“你这是打算哪一站下车?卡利斯托加?路易斯安那州?还是你只是随便买了一张票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所罗门俯下身子想去看罗宾握在手里的票无果,又想着把手强硬地掰开还是无果,他遗憾地看着他的手径直地穿过了罗宾,于是悻悻作罢。

“Bingo——我的答案是最后一项哦。”罗宾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抬着下巴帅气的脸上写满了「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懂我」的了然神情。嘈杂的火车站人声鼎沸,罗宾这一走路不看路的行为很显然会撞到无辜路人,但所罗门并不打算提醒他,哼着不成型的小调就只是看着一个行色匆匆的人撞上罗宾,随便也撞到了他的行李箱,随着罗宾吃痛的大呼小叫,哗啦一下行李箱应声而落。

 

所罗门终于停下了他隔岸观火的行为。

 

“我说,还好现在没有人能看到我。”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不成器的金属锁扣失去它的价值,在一阵撞击中弹开,接近分崩离析,行李箱啪得一下打开,在人来人往的车站大厅里这样的停顿显得尤为诡异,不少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不然我还要想想怎么解释你这一行李箱的女装。”

 

“再说一遍,理由只能是:我是LGBT人士啦!”罗宾夸张地笑着,手疾眼快地把它合上,好在金属扣最终还是顽强地挺住了,把一行李箱价格不菲的衣物锁好,他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借口就自然地从嘴里钻出来了。

 

 

02.

虽然在卡森德拉的时候他大部分时间都是穿着女装行动,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真的是个异装癖,他只是觉得女装比较方便进行各方面的行动,无论是指人际交往还是在大裙摆下藏白钢棍。

那为什么这回又带上了呢?难道他潜意识里期待着再来一次毁灭性的卡森德拉冒险吗?罗宾觉得大概不是。

只是一种玩闹的心态,夹杂着不为人知的怀恋和一点点的同僚情谊。你不能怪他这三年来活得过于孤独,虽然想找人聊天那还是一抓一大把,无论是酒吧里自来熟地和酒保唠嗑,还是站在街上就能被姑娘围住的这些事情来看,他也不算是过于脱节,和社会性走向相反的道路。

只是少了那么几个人而已,会造成很大的改变吗?罗宾往本子上写下名字又匆匆划去时会想到这个问题。他杀死的歹毒凶狠的恶人是否也会在哪怕一人的生命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他转着笔,深信那应该只会往好的方向发展而去,因为这是对他而言的正义。

和人交恶并不是他的本意,他又想到因为这样的善恶观而起的无数个冲突,最终还是决定把暂时不能理解的东西抛去一边,就像抛掉为什么他会带着满满一箱女装出远门的问题一样。

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一定是某种想要再胡闹一场的心理。罗宾眨着眼睛想那些修容遮瑕和高光眼影盘,仿佛已经可以看到自己涂涂抹抹的样子了,在妆造涂抹的闲暇间,他想起来之前难得出席宴会,那些叽叽喳喳的社交名流们偶尔会说出来的还算有脑子的话:回忆过去的感觉很危险,尤其是和老朋友待在一起你们却能开口回忆过去的时候。

 

这就说明这段关系就会在不久后迎来终结了。

 

 

03.

“我并不是在怀疑你大闹一场的决心……”所罗门歪着脑袋笑,挠了挠自己蓬松凌乱的头发,“但你的旅行是指穿着女装逛街购物喝酒搭讪的话,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一下我没有身体,这样至少不用帮你拎包。”

“在讲什么呢,锻炼身体的秘诀就是拎八个购物袋穿着高跟鞋穿梭于人群之间哦。”罗宾,或者现在应该叫他萝丝,坐在酒吧的高脚凳上喝着一杯朱丽普,柔和的味道让它变成一款微妙的日间鸡尾酒,挂在杯壁上的水珠在温暖的暗黄色灯光下柔和地闪烁,所罗门看不清他现在的表情,一切都藏于暧昧的光线之下,他的情绪向来都不难掌握,只要是他愿意展现的时候。但很明显,罗宾现在把情绪都藏在一片压抑的黑色风暴之下,所罗门觉得只需要自己轻轻一挥,就能招致电闪雷鸣。

卡森德拉把我们都改变太多了。所罗门安静地看着罗宾一个人喝酒,从对方沉默而绷紧的侧脸想起了当时还在侦探事务所时候的事情。

 

“哪一阵风大半夜把你吹来了?”

 

所罗门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打了个哈欠,他也没想到自己会看到凌晨两点,他把手里的魔法书往桌上一推,伸了个懒腰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我还以为只有我这种无家可归的游民才会在事务所睡觉呢。”他站起身想去把事务所的灯打开,却被对方制止住了。

 

“没事,不用开灯。”罗宾安静地站在门前,这时所罗门才闻到对方身上浓重的血腥味,他愣了一下,弯腰从他乱糟糟的书堆中挪出一个缝隙,在桌下摸出一个医药箱,“你应该没有受很严重的伤吧?薄荷现在可不在,你要是不上医院去的话我只能给你做应急处理。”

 

“不是我的血。”

 

无论多少次听到这种话从黑暗骑士的嘴里讲出来都让所罗门暗暗挑一下眉毛,他不是那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无论是像薄荷那样理性主义至上的思考方向,还是罗宾这种偏激到刻意的行事逻辑,他都全盘接受不做辩驳——必要的吵嘴用来攻击对方时除外。

 

“所以你这是和你家老爷子又吵架了,然后半夜连换洗衣物都没带直奔事务所了?”所罗门看向隐没在黑暗里的罗宾,径直地走到他身后去关上了门,“风太冷了。”他补充着,余光瞄向罗宾沉默又紧绷的侧脸,对方蓝色的眼睛里翻滚着怒意,但是脸确实被冻的发白,很明显尊贵的富二代受不了寒流影响下12月底的美国。

 

所罗门绕过他座位上的乱糟糟以奇妙平衡堆叠起来的神秘学书籍去打开事务所里唯一的电暖器,接着把罗宾推到浴室门口,又把自己的睡衣塞给了他,“去洗一下,出来就暖和了。”

 

“我想我今天……干太过火了。”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只有在罗宾掠过所罗门的时候他才听见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不过很明显他不是觉得自己错了,大概只是造成什么难处理的事情罢了。

 

“真是的,别让我的睡衣沾上血了。”还好薄荷不在,不然他们铁定要吵起来,所罗门把电暖又调高一档。

 

而现在他站在酒吧暗黄色的灯光之下,想着当时还好罗宾当时是往事务所来,如果薄荷也在的话,吵起来倒是也给了罗宾发泄的窗口,只有自己在的话也算是有个照应,最担心的就是一个人,一个人只能独自咀嚼着噩梦,然后被囫囵咽下的事实划得鲜血淋漓———

 

所罗门扯了扯自己领结,它太紧了,勒得他喘不过气。

 

他们当时惩恶扬善的美好愿望终究没能迎来一个美满的结局,他现在什么都做不到,甚至说着给老朋友的拥抱也只是附和的场面话,一切都提醒着他:自己只是个幽灵,一个即将消失在黎明前的幽灵,或许说是被诅咒的赌徒,以及失踪人口的一页档案。

 

 

04.

“仔细想想,我还有一个小时。”所罗门说着,当他们从酒吧里钻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鉴于罗宾一直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诡异行径,这个晚上他竟然没有被搭讪,他早就收拾好心情,开玩笑地抱怨着一群没有品味的家伙,嘴角弯起来有一个很像猫的弧度。

他们已经慢慢地走到了附近的一家旅店登记入住,罗宾刚刚一边念叨着所罗门「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但自己要好好睡上一觉」的话,一边整理着自己有些滑落的假发,感受到它们停在一个合适的角度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所罗门不置可否地把手一摊,决定不告诉他马上要撞上的一群混混,才不是因为他想看会发生什么呢,可以说是瑕疵必报了。他满意地也跟着罗宾的频率点了点头,然后错愕地看着罗宾从他的裙子底下抽出来一条雪亮雪亮的白钢棍,罗宾真是结结实实地作为美少女把流氓地痞打了一顿,边打还边笑,大喊着让你们看看少女裙下的好宝贝。

 

“总感觉这是今天第二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所罗门坐在窗子上,拿起自己一直夹在身侧的魔法书开始看,罗宾对着镜子在卸妆,假发已经掉在地上,变成了一滩流动的八爪鱼。

“所以早上在火车站被撞和刚刚的混混,你果然是故意不提醒我的吧!真坏呢!”

“拜托卸了妆就不要再用这样的口吻讲话了!”所罗门差点没抓住自己的书让它从窗户掉下去,虽然这本没有实体的书也不会造成高层坠物事故,但作为一个前人类应有的道德要求,所罗门还是把它接住了。

“所以你现在还剩下多少时间?”罗宾也站到窗子前面,难得晴朗的夜空让月亮似乎变得更大了,甚至能看清上面灰色的轨迹,发白的月亮让他烦躁,但就算他扭过头去,月光也还是挤满了安静空间里的角角落落。

“十分钟。”所罗门估算着。罗宾看到月光透过他的身体,带着空气中上下飘动的尘埃一起在他的血液里,在所罗门的体内流淌。所罗门抬头看着星星,像是要把布满星辰的夜空也一并引入自己蓝色眼睛里一样。

 

“人生就是一盒迷宫。”罗宾摘下眼镜用衣角擦了擦,又戴上了。

“别这么说嘛,我确实很值得一场最盛大的死刑不是吗?”所罗门咧着嘴笑,眯起的眼睛微微下垂的样子很像狐狸。

“这我倒是认可。”

 

罗宾躺回床上,不去看在月光下变得格外透明的所罗门,就当是做了一场梦那样沉沉睡去,一觉起来自己其实根本没有离开家,也没有往自己的书柜上开那愚蠢的两枪,和所罗门不一样,他可不喜欢把自己的房间变得一团乱。

“祝我做个好梦吧。”罗宾太累了,于是把自己整个人塞进被子里然后慢慢地蜷紧:明天还要买回程的票,今晚酒喝太多了,我的乔装技术真是一点没退步啊,白钢棍刚刚揍人的时候不小心给打折了……各种各样纷乱的思绪在罗宾的脑子逐渐停摆、停滞,然后一切都化作绵长而平稳的呼吸声。

 

“是啊,你会做个好梦的。”

 

 

 

05.

 

是一阵脚步声,罗宾睁开眼。

 

“真的是,我说你们不要在往事务所里搬些奇怪的东西来了。”布鲁诺在一大堆纸盒子的空隙中努力寻找地方下脚,然后一边往办公桌挪去。

“罗宾,你问罗宾,都是他寄过来的。”薄荷一点整理着那些纸盒子,一边拉了一把布鲁诺好让他进来,所罗门在一旁的沙发上带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笑脸,用他那些古老的书籍挡住了自己嘴角,只露出一双深蓝色的眼睛盯着罗宾看,罗宾感受到他的视线,也笑眯眯地往所罗门高高叠起的书堆上踹了一脚,它们应声而落,掉出发黄的纸页,除了所罗门,大家都坚信这只是做旧效果,虽然它们真的看上去像一回事。

 

事务所很小,但是好在光线很好,午后温暖的阳光从窗户上爬山虎的间隙中穿过,投下一片片光斑,罗宾站在一片混乱中看着薄荷和所罗门手慢脚乱地尝试稳住那堆书籍好让布鲁诺不要再对他们说教,结果三个人又互相看了看,大概是因为杂乱无章到一定程度了,他们爆发出一阵匪夷所思的笑声,看上去像失去了理智。罗宾站在热闹的事务所中央看着他们,发黄的纸片飞到他的脚下,他抬起脚跨过去。

 

 

真是美好到让人几乎难以置信啊。罗宾想。

 

 

他承认他有时是个理想主义者。背靠着温暖的阳光,这一刻他真的相信他们是心意相通的,是彼此相爱的,而且可以永远持续下去,没有任何东西能将他们拆散。

 

 

就连死亡都不可以。

 

 

 

 

 

 ——FIN

  


  

感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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